在與F的訪談中,憂傷浮現了。
我問F,那些在中國被騷擾受壓迫的人權律師都是甚麼人,又為何受到國家安全機構的監控與迫害。
喔,那些惹麻煩的人,F說。
他們不只為個人個案辯護,不只要求金錢賠償。他們想做的不只這些。個案打贏了只能幫助一個人或一個家,中國的法律制度是歐陸制,不是英美制,是沒有判例,只依據成文法。
一個案子贏了,還有千萬的權利受損者,他們不能也不被允許分享這小小的勝利。
所以這些人權律師走了同業少走的路,他們除了在庭上辯論,也著書立說,發揚理念,揭諸民權。他們不只說專業的話語,他們更將專業化為行動,因為行動就是強有力的語言。
還有啊,還有。真是麻煩製造者,對吧。F喝完他的礦泉水。我們坐在港大法律學院頂樓空中餐廳,西九龍與科技港的美景遍收眼下。唉,這些律師,他們不是只收一個客戶接一個案件打一個官司收幾分訴訟費,過生活,是吧? 是吧? 他們不只是這樣。他們是同情這些打官司的平民,他們是把這些訴訟轉化為實現社會正義的機制,他們是把法庭當作社會運動的場地。
他們不只為個人個案辯護,不只要求金錢賠償。他們想做的不只這些。個案打贏了只能幫助一個人或一個家,中國的法律制度是歐陸制,不是英美制,是沒有判例,只依據成文法。
一個案子贏了,還有千萬的權利受損者,他們不能也不被允許分享這小小的勝利。
所以這些人權律師走了同業少走的路,他們除了在庭上辯論,也著書立說,發揚理念,揭諸民權。他們不只說專業的話語,他們更將專業化為行動,因為行動就是強有力的語言。
還有啊,還有。真是麻煩製造者,對吧。F喝完他的礦泉水。我們坐在港大法律學院頂樓空中餐廳,西九龍與科技港的美景遍收眼下。唉,這些律師,他們不是只收一個客戶接一個案件打一個官司收幾分訴訟費,過生活,是吧? 是吧? 他們不只是這樣。他們是同情這些打官司的平民,他們是把這些訴訟轉化為實現社會正義的機制,他們是把法庭當作社會運動的場地。
當局不容許人們對政治制度表達意見,我就在專業的場所用專業的方式說出我的政治理念,因為法律從來就不是只有非政治的技術;法律是政治行為的專業表現。
看看法輪功的案件就明白了。很多律師為法輪功成員辯護,都沒事的,不是每個為法輪功成員辯護的律師都會被監控,不是的。那他們是怎麼辯護才不生事呢?
律師要自保,對吧? 犯不著為了一個案件失去所有,合理吧? 說到底,這律師不也就是個生意嘛。所以在法庭上,律師就會說,這人沒犯法嘛,你們必須放了他。或是說,這人誤入歧途,你們得原諒他,放他一馬。總之呢,就一是把這案子看作是個案,二是不挑戰國家壓制某些團體的國內安全政策。
但這不是個案,而國家也從不把這些案件視作個案。法輪功早已被認定是邪教,是人民內部主要的矛盾,是與境外敵對勢力相結合的重點掃除對象。人權律師抓住這一點,他們體認到政府與黨對法輪功的壓迫乃是有系統的。
他們不只為法輪功成員的釋放辯護,他們也不僅要求賠償,他們寫文章散播觀念,告訴社會,國家的壓制是錯的,是非法的,是需要抗爭的,是不能默許的。
他們把法庭與輿論當作發揚公民權利的辯論場,這就招來國家安全機關的注意與控制。他們為理念付出很高的代價。他們被跟蹤,被監視,被逮捕,被以各種名目起訴,受重刑,被虐待,出獄了還被流氓痛毆,繼續受監視與無止境的騷擾。
麻煩哪。香港的烈日斜射進餐廳,我疲倦地揉眼摩頸,心中的感觸卻不斷湧出。所以,我說,這些人權律師就是作他們該做的嘛。
沒錯,你說得對。這些人換 了個地方,可能成為很傑出的政治人物,或是鼎鼎大名的律師,他們文筆好,能說善道,有正義感,有使命感,他們只是作了律師該做的。
這,就是他們的麻煩,因為呀,他們太把法律與權利當一回事了! 在中國,誰把公民與政治權力真正地遵守? 法說到底不過是統治者手中的工具,中國人還是這麼信的。
這,就是他們的麻煩,因為呀,他們太把法律與權利當一回事了! 在中國,誰把公民與政治權力真正地遵守? 法說到底不過是統治者手中的工具,中國人還是這麼信的。
No comments:
Post a Comment